宋楚渊

不求百技之长,唯求一家之言。

惠比寿中秋自戏

「中秋快乐」


“福兮,祸兮。”


乘老友,驭东风,驾凌云,于空中上下浮动,清风微凉,拂过衣袖,吹得衣袂翩飞,落下几点金色福数,随风散了个干净。


又是一年中秋。


手中笏板未止,依旧微微在空中摇晃,天边皓月洒下千万星火,自身后红伞上跃动,继而映入猫脸面具下的双眸。


抬头仰望无尽苍穹,其上星光点点,隐匿万象苍生,似一张大网,上面写满命数与福祸,只待人来,便会一牵即动,将人捆绑束缚,只能按照命运的指引做事。


福兮祸所依,祸兮福所倚。


福与祸自成一体,互相依存,世间万物皆是如此,连高天原的神祗也不例外,而自己,也当是避无可避的。


被父母神当做不祥之兆随意遗弃为祸,却又因此脱离高天原神明的束缚。在水上漂泊无处依托是祸,却又因此学会捕鱼教会人类从而被祭拜为神。被他人祭拜只因身系福祸是祸,却又因此看惯世间无悲无喜。这福福祸祸,兴兴衰衰,又哪里可以用言辞可以表达?


手抚上老友背脊,略带安慰的轻柔拍打,口中哼唱着忘记从哪位小友那里学来的歌谣,四周静寂,唯皓月当空,星辰普照,晚风吹拂,也落得个清静自在。


“笏板一拍,福至运来。”


人们口中传着,福神会带来福报,却不知福神亦为祸妖,不仅能够带来福气还会带来祸患,以至于福祸相依。更何况,福神并不是得到供奉便可满足所有要求,而要看福祸之数,才能定夺。


“老夫并非善神呐。”


微微摇晃着身体,想要从老友背上坐得更直一些,却是力不从心,只能背靠红伞,畸形的双腿自舞狮背上盘膝而坐,面上笑容不减分毫。自狮背上向下张望,只见灯火渐熄,唯余几点,还在风中悠悠的晃动,挣扎不休,一如尘凡中的凡人。


中秋阖家欢,想来是不假的。街道上还残余着几分喜气,在空气中荡着,还未完全收拾干净的摊位还保留着几点热闹。而最重要的,自然是每年一次的月饼。


淡绿色灵力于指尖泛起,幻化出一壶烈酒与两只玉盏,一杯予己,一杯予月。月饼自是有的,只是自己年纪大了些不太爱吃那些甜口,还是以酒代餐更好一些。端起酒盏,略带焦黄的酒液自杯中滚起,碰至杯壁又四散开来,溅起圈圈涟漪,又很快散去,波澜不惊。


酒酿入了喉,略带苦涩的滋味自口中化去,又带了些回甘,仿若故人踏月而至,又转瞬消逝,捉摸不定。


“似是故人来。”


微叹一声,嘴角依旧带着千年不变的笑容,却又夹杂几分酸涩,那人早已随着荒川成为久远往事,却不知怎地,又在这时这刻涌上心头,回忆滔滔,似河湖江海,纷至杳来,而自己则困于其中,无法平静。


中秋无你,算得什么佳节!


酒觞一掷,在空中熔为星辰,双臂张开,迎风而行,却又不知为何,眼圈竟泛了些红。仿若当年只得看故人消逝,却无法搭救那般无力。


福兮,祸兮。若是连自己都看不破,又能期待何人看破福祸这等东西?也罢,也罢。


酒壶微倾,在空中洒下朵朵浮花,一如荒川时的片片回忆。


佳节已至,故人,当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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